秦恪想让自己释然无谓起来,心里却憋闷得慌,莫名还有股酸劲儿四下里游蹿,指尖都泛着麻。
他虚拢了拳撤回绯袍的大袖中:“童纲也该回来了吧。”
曹成福候了半晌,没曾想却等出这句话来,不由一怔,却也没敢多问,赶忙应道:“没错,白日里刚到的信儿,西北三边都巡过了,正往回赶,估摸着也就是两三日吧。”
“传句话过去,其它不管,叫他明日关城之前来见,要不然就自个儿脱衣服到诏狱领罪。”
他语调没变,却悄无声息地放出狠话来。
曹成福不由抽了下脸,几百里的路程,一日半的工夫要赶回京来,除非是换马不换人,什麽要紧的事儿至於这麽折腾?不用问,显然还是因为那件事不顺气儿,存心要找人麻烦。
他应了声“是”,略想了想又问:“照督主之前的吩咐,老祖宗那里是不是也……”
秦恪斜瞥了他一眼,眸光微凛,拂手掸着袖子:“老祖宗在宫里一辈子,经过的风浪比咱们吃过的粮都多,用得着多嘴麽?要是没个知觉,也不会叫那丫头去见了。”
“奴婢糊涂,督主说的是。”曹成福嗬腰打躬,脸上仍带着疑虑,“不过,奴婢以为,督主是老祖宗最知近的儿子,就算有话也该先知会督主才是,没来由跟那丫头说什麽?咱们也探不出信儿来,要不要……”
秦恪摇手打止:“老祖宗有老祖宗的打算,不叫知道,那是替咱们着想,别琢磨着去打听,只当什麽也不知道就成了。”
他略顿了顿,抬手点在那张画卷上,向前一拂:“把这个也原封不动地送回去,尤其别着了那丫头的眼。”
这话其实压根用不着吩咐,曹成福却从中听出赶人的意思,上前将东西收了,却步後退,又定住步子觑他:“户部徐大人从後半晌便在等了,督主今儿还见不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