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麽着?
莫不是久别重逢私语时,此时无声胜有声了?
秦恪嗤鼻闷哼,脚下却放得更轻,一步步到了山石旁,稍稍探过身子,从参差半露的缺口处望过去。
凉亭内果然是两个人。
一个穿青色鹭鸶补服,负手站在檐下遥望,儒雅间已俨然有了几分朝堂之风,另一个着箭袖贴里,把身形衬托得愈发纤瘦,没了往日的干练,微低着头,不知是局促还是羞涩。
这两个没挨在一处,却也隔得不远,此前也不知都做了什麽。
他坠着唇角,在那里冷眼旁观,手有意无意地攀在半空里,揪着近旁垂下的枝条捋弄。
亭中那两人干站了好半天,才见那青色补服徐徐轻转。
“这亭里风挺大的,换个地方说话吧?”
那头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,只稍顿了顿,便没掺半点假音地“嗯”了声。
这细声带缓的说话,还真是可人心,凭谁听着都喜欢,瞧这模样,还真是合得来。
秦恪唇角抽挑了下,很快就见那几乎同样烟青的身影走出来,一步步离得近了。
皂靴踏上石阶,才刚下了两级,蓦然却踩了个空,但听啊声惊呼,整个人便失足向前扑倒,蓦地里大袖横臂一挡,有惊无险地将她扶住。
这一护一搭,两个人终於挨在一起,便与相拥全无二致。
秦恪只觉那口气顶上来,双眸陡然一瞠,半悬的手顺势甩落,拂袖大步而去。
恰在这时,风更疾了,扑面而来,人也跟着气窒。
萧曼直起身子,退开两步,微微倾身拱手:“多谢吴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