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起身抬手,朝门口比了比。
这话分明透着不悦,虞院使抱拳朝两人各打了个躬作辞,便收拾好医箱却步退了出去。
秦恪只等他回身,便转向萧曼,面上不动声色,那双波澜不兴的眼内突然精光陡盛,灼如烈火。
萧曼恰在这时也抬起头来,登时打了个激灵,不由自主地探下手去,紧攥住自己方才仓促藏匿下的东西。
等再去看时,他早已转身去了。
秦恪踏出阁间,反手掩上门,果然见那虞院使并没走远,就站在外面恭候着。
他寒着脸向旁走开几步,到棂窗前负手而立,望着一栏之隔外空空荡荡的通廊。
虞院使也随在侧後,一直跟到近处。
亦步亦趋,谨小慎微,这副恭敬惶恐的样子装得还真像,可谁能想到这麽个毫不起眼的人,竟是谢氏在宫中仪仗的股肱臂膀,二十多年前是,现下仍不例外。
预设毒物,致人昏厥,外头瞧不出来,表面上就成了失足落水。
如此神不知鬼不觉,什麽实据也查不出来,害了一条鲜活的性命,连累好几个人命运反辙,一生痛苦,自己却同那幕後主谋一同坐享安乐,逍遥快活,如今竟还想故技重施,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。
秦恪心头那把火早像冲天烈焰一般,几乎要裂胸而出,一股闷气顶痛了额角,着实想宣泄一番。
此刻,这人就在面前,只须稍稍动一动手,顷刻间就能让这苦苦找寻的仇人身首异处,凭着眼下的权势,用东厂的手段随便定个罪名,想遮掩过去也不是难事。
不过,单凭一股子仇恨便砍砍杀杀,不过是一时之快的匹夫之行,於他而言,这恨压根儿就解得不爽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