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凤眸凛起,本来端庄的容貌,立时便露出几分狰狞来。
那虞院使没抬眼,微倾着身道:“既如此,恕臣直言,晋王殿下五脏血虚,肝肾两亏,全是蛊虫经年寄居体内所致,虽然性命无碍,行动也如常,但若要繁育子嗣,一般的法子恐怕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已能觉出里面那两道目光变得森如利剑,直直地戳在身上。
“先前你不是说不必担心麽,现下怎麽又说治不了?”谢氏的声音陡然尖厉起来,“若真是这样,朝中还有谁会对瑧儿心存拥戴,哀家还有什麽指望,这些年岂不是都成了笑话?”
她忿忿难抑,咬牙切齿:“还有那小杂种,早知道便不听你的用什麽慢药,就跟当年弄死姓陆的那贱人一般,手脚麻利,爽爽快快不就完了?”
这一开叫,早没了半点端庄谨持的样儿,倒有点像痴妪怨妇。
虞院使站在那里等她喘息略静,才接话回道:“娘娘听差了,晋王殿下的身子,臣本来便说须看造化,至於陛下……嗯,小世子这里,臣确是失了算计,可谁又能料到宫里会忽然冒出个医术高明的秦祯来?”
谢氏冷横了他一眼,略想了想,似也觉得这话不好反驳,脸上的怒气也平复了些。
“这倒也是句实话,那贱奴来得蹊跷,可又查不出端倪来,究竟怎麽就稀里糊涂地绕了进来,把哀家的事儿全搅乱了。”
虞院使双眸一轮,隐着眼底那抹亮起的异色,又一拱手:“依臣看来,这等医术定然不是宫里能学来的,定然在外头有什麽瓜葛,臣以为若能起了底,十之八九能找出些好东西来,不但能拿捏秦恪的把柄,晋王殿下的身子说不定也有转机。”
他这一说,谢氏目光登时一亮,又睨着他打量似的笑道:“说得好听,这好东西怕是你最想要的吧?”
“娘娘圣明,臣就这麽点喜好,若能找到,既替娘娘办妥了差事,又能得些实赐,何乐而不为?如何决断,还请娘娘示下。”
“罢了,少在哀家这里装模作样,该怎麽着,你自己处置,我只当不知,但最要紧的瑧儿这里,你可千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