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没见过这位皇帝小祖宗如此疾言厉色,而且还是叫平素最爱黏着的秦恪,不自禁都吃了一惊。
先前还好好的,怎麽去了一趟坤宁宫就变了脸?
众内侍面面相觑,一时都愣住了,只有带班领头的那个先朝萧曼望了一眼,这才上前嗬腰张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应道:“回陛下,二祖宗见过南直隶布政使徐大人之後,又有要事,半个时辰前已回司礼监了。”
“我……朕还没发话,谁让他走的!”
澜煜咬牙一哼,稚嫩的脸上竟盈起不怒自威的气势:“叫他回来见朕,现在就去!”
那内侍被童音的尖声吓得一哆嗦,愣在那里有些发懵,眼见澜煜拂袖而去,一个人快步进了殿,赶忙转向萧曼,苦着脸道:“秦少监,这……您看……”
“这还看什麽,陛下说叫能不叫麽?”萧曼撇了下唇,叹口气,稍稍侧过去,“快去吧,等督主来了,先叫我瞧着,可别就这麽去见陛下。”
这般藏藏掖掖的,显然事情不小。
那内侍哪敢多问,连声应了,便分派人去司礼监传话。
萧曼暗忖就这麽等人来,叫他一人去撑不是个法子,想了想,还是迈步入殿,沿通廊回到寝阁,刚到外厅,就看里间房门紧闭,两个内侍站在那里噤若寒蝉,大气不敢出。
她挥挥手叫人下去,上前扣门叫了一声,里面却不应,刚推开两指来宽的一条缝隙,就听里面发狠地叫道:“除了秦恪,谁也不许进来!秦祯也是!”
她顿了下手,只得又将门掩了,在外头柔声劝慰,却没听澜煜再应一句。
萧曼束手无策,只能住了口,默然站了半晌,秦恪也不见来,越想越觉心神不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