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叹息中满是怀恋的空怅,听者有意,闻者动情。
照她话里的意思推想,当年这位贵妃娘娘定然也是极得宠爱,单看这处精巧雅致到极点的园子,便可见一斑。
按说若是得宠,早该有所出才对,但却从没听说过,若不是身有隐疾,那便着实奇怪了。
这事儿细思极恐,萧曼不自禁地便想起坤宁宫那位来……
宫里最重的便是尊卑伦常,有时单凭身份便能将人压死,何况还有厉害的心机和手段,即便再得宠也只能老老实实被压在下面。
她对眼前这女人又深识了几分,也知道她忽然提起先帝往事是话里有话,当下接口说了句请罪的场面话。
本以为对方会顺着话茬往下说,谁知她只是摇头淡笑,却不再言声了,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而言,万事不萦於怀,对以往那些早已不在意了。
有些话确是不能明言,点到即止就好。
萧曼略一思忖,便也了然,当下也不再说话,一边拿细棉纱蘸了烧酒在陶釜的内壁上轻轻地擦拭,一边暗中觑她神色。
须臾间,那茶饼的外皮陈色褪尽,上面的浮凸也愈发明显,亭榭间甘郁的醇香浮飘漫溢。
这味道清新雅淡,与烧酒全然不同,但却同样的沁润心肺,不用饮仿佛便已醉了。
徐氏收了竹夹,将炙好的茶饼用白藤纸裹了,搁在几上静凉。回头看时,萧曼也已经擦醒完了茶釜,又涮洗干净,架在炉火上蒸烘去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