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店伴兀自还朝里头比着手,一见那东西,登时瞪圆了眼睛,吓得面如土色,浑身抖得像打起了摆子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小的,这……这眼珠子真是擤鼻涕用的,差官老爷恕罪,老爷饶命……”
萧曼在一旁瞧着,总算亲眼见识了一回寻常人在东厂面前是何等的畏如猛虎。其实这间酒肆能开在内城繁华之处,主人家定然是有些根底的,尚且都怕成这样,更不要说普通的平民百姓了。
她不由自主地瞥过眼去,就看秦恪望着楼上,唇角淡噙着笑,似乎并没在意这事,心情依旧像是很好。
“罢了,叫他不要声张,到楼上腾间清静些的地方。”
他说着,人已挪步朝楼梯那里走了。
张怀早已抚平了袍子,点头应了吩咐,回过眼来睨着那店伴:“还不快去,没听清?”
那店伴僵白着脸,似乎这时才魂魄归位,慌不迭地连声应着,如蒙大赦地退了下去。
秦恪走上楼梯,便站在凭栏後负手闲望,萧曼也只好随在旁边,心中却在纳罕。
连房位都要临时叫人腾出来,莫非不是安排好了有别的什麽勾当,单单就是真想用顿午膳?
无论怎麽琢磨,都不像他平素的行事做派,这可真是奇了。
过不多时,张怀便过来禀报那头已备好。
秦恪点点头,由他引着径往东厢,到尽头的那处雅间,门头的铭牌上竖写着“望潮居”三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