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曼那颗心悬悬的提起来,知道不能由着他再往这上头多想了,须得赶紧断了这念想才成。
正要开口,就听门外那冷涩的声音沉沉道:“陛下这般说,可就叫大行皇帝和故太子殿下九泉难安了。”
话音未尽,也没等里面允可,房门便应声而开,秦恪负手在後,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。
他眼中仿佛浸透了寒风,衬着身上淡淡的薄荷味,更显得凉薄如寂,徐徐迈步走近,迎着萧曼惊诧的目光,撇唇轻哼。
一个小孩子而已,只管怎麽哄骗不成,偏这麽不急不缓的,白白浪费那许多唇舌,到这会子还哄不住。
他来了这半天,又在门口听到现在,终於听不下去了。
萧曼满心只顾着澜煜,哪料到他又是那副老样子,总喜欢躲在暗处偷听,还冷不丁地闯进来。
随即又想起澜建瑧先前让他不必留在灵堂那里,大约也不愿再回去对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章,没趣儿找趣儿,可不就故态复萌,又晃到这里来了麽。
她心下不以为然,想起先前那些委屈,更不愿看他,只躬身行礼,却步退到一旁。
只有澜煜丝毫瞧不出尴尬异样,反而像寻到了最可依靠的人,本来怏怏的脸上立时盈起了笑,从榻上一跳而下,扑上去扯住他道:“秦恪你来了,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陪我的。”
秦恪抓住他的手,顺势牵着胳膊又领回榻上坐下。
“陛下是天子,说出来的话便是圣旨,臣陪侍着是天经地义,更是做奴婢的福分,朝中那些大臣也是一样,若有人敢逆鳞犯上,陛下只管依典处置,怎麽反过来却怕他们嚼舌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