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罢,跟个小东西计较什麽,究竟是不是护着,那丫头心里清楚就好。
秦恪也不再置这个气,抱拳刚应了个“是”,眼角余光就瞥见几个人从奉天门那里走了进来。
当先在前引路的一瞧便是曹成福,後面那个身披斩衰丧服,龙行虎步,矫首昂视,正是澜建瑧。
北境大捷的消息是前两日才传到京师的,朝中没人知晓底细,也没人想到他会来得这麽快,而且是昨日便入了城,却一直抻到这时候才现身。
大殿前此刻站满了正在预备丧仪的礼部执事官员和内侍奴婢,一瞧见他人不由都怔住了,面面相觑,脸上神色各异,随即便整了队伍,依制行礼。
澜煜远远地也看见他,孩子心性,全不顾忌那许多,依旧像从前那样,飞奔着跑下玉阶,循着丹墀御道一边迎面奔过去,一边招手欢声叫着:“瑧皇叔,瑧皇叔……”
身为天子,却急急忙忙地降阶去迎一个宗室亲王,这尊不尊,卑不卑的,哪有一点帝君之相?
可也难怪,才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孩子,除了吃喝拉撒,嬉闹玩耍之外,其余的懂个屁?原本就是个被人挟制的傀儡罢了,堂堂大夏如今成了这副光景,想想便叫人寒心。
在场的朝臣有哪个不是这般想,只是碍着那份先帝的遗诏,不能不遵,又有东厂阉贼虎视眈眈,谁敢说半个“不”字?
秦恪俯瞰一扫,便将那一张张敢怒不敢言的脸色都瞧在眼里,又见萧曼看着澜建瑧,也蹙起眉来,情知她不愿见这人,挑唇轻笑,撇颌示意她留在这里,自己跟了下去,不近不远的随在後面。
澜煜心思单纯,一路只顾向前奔,澜建瑧那边步子也快了起来,两下里越来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