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宫装女子倾身行了半礼,萧曼却看得张口一讶。
她当然知道晋王妃今日会依着规制来朝见皇帝,却没想到前几日晋王答应世子的东西竟会让她送来。
庐陵王这时也恍然大悟,小脸上重又盈起喜色,从凳子上一跃而起,奔上前拉住她道:“原来你就是瑧皇叔新娶的皇婶,太好了!我刚才还道是哪个偷听的奴婢呢。”
一提起“偷听”两个字,慕婉婷脸上登时烧得更烫,暗觑了一下萧曼的脸色,见她眼中也透着探询的尴尬,赶忙别开目光,强装着四平八稳的样子,和然看着面前的孩子,把手里的长匣送过去。
“这里头就是殿下交代的东西,世子收好了。”
那匣子好几尺长,也着实有些分量,小孩子拿着毕竟吃力。
萧曼赶紧走过去,接手帮他拿过来,放在厅中的圆桌上。
那孩子极是兴奋,慌不迭地便是打开匣子,搬出里面的长弓抱在手里装模作样地把玩起来。
萧曼腾出手来,察觉失仪,这才上去见礼,心下兀自忐忑,不知道刚才自己那阙直抒胸臆的词是不是都被她听去了。
小孩子懵懂无知,眼前这姑娘却是冰雪聪明,心思细腻,定然会生疑,说不准便能猜出些端倪来,那可不是什麽好事。
她不禁有些後悔,偷眼暗觑对方神色,就觉她脸上的羞赧仍未褪尽,目光对视时还有些恍惚,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,也不知在想什麽。
或许是刚进宫来,一切还未熟识,澜建瑧又刚过大婚便匆匆离去,她心中不畅,未免便会心头郁郁不乐,这倒也是人之常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