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搁在平常,这时不过就是嗤之一笑,然後整治得对方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不过,这回却有点不尽相同。
对面那条“老鬼”毕竟不是白活了几十年,除了硬气之外,还油滑得很,眼下虽然伤重,却也不太好拿捏,倘若硬要动手,只怕会得不偿失,不如趁她现在无力追赶先走了,谅来凭自己的本领全身而退,当也不是什麽难事。
等到了外头,再沉下心来思虑,召集齐了人手,便是困也生生地困死她了。
本来这该是上策,可才刚一过脑,便开始犹豫了。
目光斜过之际,瞥着那张安恬中略带凄楚的小脸,心头竟不禁忽有所感,总觉得只要自己一转身,她便会忽然醒来似的,没办法就这麽毅然决然。
这感觉很怪,明明算作事不关己,可又舍不下手。
若说是焦芳,确是想也不用想,可对着这丫头,心里也这麽不干不净的,算是怎麽回事?
他自然不会往什麽“真情意”上想,兴许就是第一回便看着顺眼,使唤起来也算顺手,又在身边久了,只当是自家院里的猫儿狗儿,总也有些眷念,不是说舍就舍了的。
这不叫“情意”,顶多算个“念旧”吧。
如此一想,心下倒坦然了几分,暗自打消了要走的心思,可瞧着脚下那只瓷瓶,也没有半点要接的念头。
“嗬,怎麽了,没想好?一到见真章的时候便露了馅吧?”炼姬撇着血殷殷的唇嗤声笑着,“我就说麽,这世上便没一个肯真心待人的男子,无论皇子,还是平头百姓都是一样,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