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恃宠谄媚,是着实犯了天大的错,下手时便动了真格的,一掌掌打上去都是又脆又响。
秦恪垂眼搓着手上的扳指默不作声,等他打够了几十下,脸上都红肿起来,唇角也渗出血了,才略略释然地哼道:“行了,要号丧前殿有的是地方,在这里哭给谁看?起来。”
话里虽然不客气,可内里已经不再责怪了。
曹成福如蒙大赦,连满嘴的血也不敢去抹,慌忙爬起身,嗬腰走到跟前听命。
“这活口死了,想问也没得问了,要找人恐怕得费些周折。”
“督主说得是,要不……传令东厂在京城内各处……”
“嘁,芝麻大点事儿,冒这麽大风险,非把人往外头送,你当人家傻麽?”秦恪蹙眉不豫。
曹成福身子一缩,背躬得愈发低了。
“那督主的意思?”
“没那麽大脑袋琢磨事儿,难道还没听过灯下黑这句话麽?”
秦恪睨过眼去,见他兀自懵懂的样子,索性直截了当道:“把人偷出宫,真当咱们是纸糊的?保不齐还在眼皮底下,传令下去,一个个都把招子擦亮了,甭管什麽犄角旮旯的地方,一定要给我找到。”
他最後那句话语声压得极沉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出了殿门。
外面日头正高,甫一从那暗漆漆的地方出来,眼前被天光晃得白晕晕的,竟有些迷蒙。
他微狭着眼,抬手遮了遮,便疾步向前,独自离了明德殿,从东华门入宫,沿路直奔养心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