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正嘬着牙花子叹气:“眼瞧着明日太子和太子妃殿下就要大殓入陵了,却出了这档子事儿,偏巧今个儿干爹又随督主在外头办差,小的们连个主心骨都没有,只好请秦奉御来支应着了。”
他不知是真吓着了,还是怕被牵连,苦着一张脸,嗬腰跟在身侧不住口地唉声叹气,好像捅了天大的娄子。
萧曼起初还应上两句,到後来听得厌了,索性只做不闻。
一路从东华门出了禁城,又沿河道边的值房走出好远,才赶到明德殿,远远就见侍卫重重,个个挎剑按刀,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。
冯正引她从侧厢绕过去,指着後殿道:“人都在那里,秦奉御请随小的来。”
“等一等,里面有人看着麽?”萧曼望着殿前空寂寂的人影不见,停住步子问。
冯正眼珠子一转,便已明白了她的意思,当即摇头应道:“秦奉御慈悲,那一个个倒得蹊跷,瞧着就瘮人,小的们哪敢着人看着,就只抬进去而已,专等秦奉御来处置。”
没有人便好,否则还真保不齐会出事。
萧曼稍稍放下心来,接口吩咐:“我一个人进去,你就留在这里,千万别让任何人靠近。哦,拿支火来给我,回头若还要别的,我再叫你。”
冯正一脸如蒙大赦似的连连点头应了,转身到前面正殿,片刻就转回来,拿了半燃的火折子给她。
萧曼也不再多言,转身走过去,堪堪离石阶还有几丈远就缓了下来,一边把火折子凑到唇边吹旺,一边轻慢着步子向上走,又从身上拿了颗丸药,暗中在掌心碾碎了,撒在火头上,立时便盈盈的冒起白烟来。
她走到殿廊下,将一扇直棂窗推开寸许宽的缝隙,探着目光朝里面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