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爷这几日身子如何?”秦恪将将抵着她肩头问。
萧曼有些不惯他靠得这麽近,耳根不觉有些发烫,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,把漂净了墨的笔挂了,拿起摞好的书册转身走向一旁的书箱。
“按每日的脉象看,体内的毒质该已驱了三四成了,剩下的那些大多绞缠在气血中,又在脏腑间循环往复,药石见效得慢,世子年纪又太小,加重药力对身子有害无益,所以只能抽丝剥茧一点点的来,具体什麽时候能驱尽,现下也难说得紧,但性命定然是无碍了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
秦恪踱着步走过去,在窗边的几旁坐下来,垂睨着她装模作样地在那里翻弄:“你记着,打今儿起,除非是陛下召见,否则绝不能再离开世子爷半步,千万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看顾好了,可别像今日这样轻重不分,把人一丢,自己倒跑开了。”
他话里责怪,口气却是在着意叮嘱。
萧曼从没见他把话说得这麽清楚明白过,心下一凛,隐觉像是有什麽事要发生,回眼转望过去,正对上那双冷灼的目光,赶忙又避开,起身应道:“督主恕罪,奴婢知道了。”
她垂首站在那里,暗忖他像是还有话说,可等了半晌,对面仍是寂寂的,抬眼偷觑,就看他单肘搭在几上,身子微微斜倾,正瞧着手边那只竹灯。
早上走时,这灯只糊了纱,还没做完,等她回来时,庐陵王已在那里忙着斗蛐蛐,早把这东西忘到脑後去了。
她也没收拾,放着灯留在那里,这时候仍是个半途而废的空壳子。
“你做的?”秦恪双眼仍落在上面端详,一脸饶有兴味的样子。
萧曼原本还觉得这灯紮得不错,可也不知怎麽的,被他一瞧,顿时就觉尴尬,只是这会子想藏也来不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