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远侯脸上狠抽了两下,方才那琴声他也全听在耳中,况且知女莫若父,怎能不明白其中的深意,只是不便明说罢了,当下唯唯连声,强笑着都应了。
秦恪也是点到即止,没有多言,道了声“告辞留步”,转身便走。
到门口处,才低声对身後道:“本督和秦奉御自回,你们不用跟着了。”
张怀躬身应了声“是”,便领着人退後,等他们两人出去之後便重新落闩上锁。
萧曼走到外面,肩头沉压压的感觉才稍稍松解了些,暗自轻叹,寻思他稍时八成还要问起内情,正盘算着怎麽回话,秦恪却回头道:“愣着做什麽,这闷气地方还没待够?随我来。”
他话说得冷硬,眼中却没有那种怕人的沉戾,倒像当真待得不耐,催促着快走。
她不禁有些诧异,愈发觉得他是有什麽事情才特地过来的,虽然心中生疑,但还是跟了过去。
沿路下山,起初还是循着之前上来的小径,可走了没一会儿,却忽然折向另一条路。
那前面正是山野深处,树高林密,根本不是下山之处。
萧曼越走越是心惊,见他脚下不停,也不知要去哪里,忽然到这里来又是什麽用意。那便装闲雅的背影竟和蟒袍加身时一样阴森沉郁,叫人心生寒意。
她不自禁地堕後两步,与他隔得远了些,心下才稍稍安定。
“躲什麽?”
秦恪像脑後生眼似的,立时便察觉了,停步回睨着她:“本督虽然没有舍己为国的胸怀,当不成顶天立地的英雄,可也不是吃人的妖怪吧,只顾怕个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