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白皙的脸上笑容一展,迎上前去:“儿子来迟了,干爹恕罪。”说着就把褡护抖开,拢着肩头给对方披了。
焦芳的目光在他眸间略沉了沉,面色转和,温然一笑:“你在外边担的都是要紧事,也是苦差,我这头早一刻迟一刻没什麽大不了。”
秦恪帮他理着衣裳:“天晚了,下山风大,干爹早点回去歇着吧。”
刚才的事明明一个都瞧在眼里,另一个也心知肚明,却谁也没去提,好像反倒还不如这几句寻常话要紧。
焦芳在他手背上轻拍了拍:“皇上要闭关,这会子已经进了丹房,不用人伴着了,你也回去吧。”
秦恪朝精舍里瞥了一眼,那殿中央垂着黄罗纱幔的紫檀须弥座上果然空空的。
“那干爹……”
“皇上这趟没个十天半月怕是出不来,有我守着就成。你精细,旁的不用交代,想着差事总也办不完,别压得自个儿太紧,该歇手的时候就歇歇手。”
焦芳说完这几句,便摇着手转回了精舍。
秦恪撩起衣袍的下摆,恭敬跪倒,在外面拜了几拜,起身却没立刻就走,又望着精舍里面深远处,像在瞧什麽,又像是品咂方才那话,默然站了片刻,才转身离去。
回到前殿,门口几名内侍见了先是一愣,但毕竟在旁边伺候惯了,只瞧脸色就能猜到大概,赶紧上前帮他更衣。
“回东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