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话尾音倏然往起一扬一飘,意味深长得以笑意结尾。
“腿都疼软了,站也站不稳,让他背我又不愿,跟我吃人似的,我又不想误了见皇帝伯伯的时辰,就求他了。”霍长歌辨出了那话中绵里藏针的意思,却仍装傻仰头,懊悔得五官皱缩,一副直白天真模样,“倒是如皇帝伯伯您所料,马背上颠,越发显得背疼了。”
“疼得还厉害,唤个太医瞧瞧可好?”皇帝微眯了眸,略带忖度地笑看她。
“也不是那么疼了。”霍长歌拿手背抹了抹脸,揩干净了泪,仰头唇角一抿,抿出一对小梨涡,双眸亮晶晶的,又不好意思得甜甜轻笑,“我就是,嗯,就是疼,爹不在,我摔疼了,也只能跟皇帝伯伯哭一哭,撒个娇罢了。”
那模样堂堂正正就在说,我来讨宠的,一点儿遮掩也没有。
皇帝怔然一瞬,突然就大笑起来。
“这么个鬼机灵,”他爽朗笑着捏了把霍长歌红通通的鼻头,故作慈爱,“怪不得你爹这么些年,将你藏着掖着,也不放出来给朕瞧瞧了。”
霍长歌闻言腆着脸又笑了笑,越发难为情:“爹爹说我太闹了,又总长不大似的,不懂事,怕伯伯嫌头疼。”
“是呀,你这么闹,谁都受不住,尤其昭儿,脾气好。”皇帝话音未落,又觑一眼垂眸端正立在下首的谢昭宁,转头对霍长歌语气虽不严厉,眼神却敛了玩笑亲和,威严神色一散,沉声叮嘱她道,“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,甚么能做甚么不能做,你得多学学,下次不可再闹昭儿宫中骑马带你。你这位三哥哥,可是身负禁军要职,与你爹爹不同,自不能事事纵容你。”
霍长歌旋即做出一副惊讶神情,又懊恼得眼睫一颤,连忙站起身来,冲皇帝行了礼便乖巧道:“长歌知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