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天不遂人愿,雷声愈发密集,从四面八方涌来, 无处可遁。独孤遥努力调整呼吸, 可恐惧还是如同潮水般涌来,将她紧紧攫住。
她的意识慢慢混沌起来, 似乎又嗅到封陵军帐中的浓厚的安息香气,小腹搅碎般的痛着, 天旋地转,几乎要毁掉一切。
“……遥遥。”
突然,一双微凉的手覆在她布满冷汗的额头上。独孤遥吃力地睁开眼,胸口剧烈起伏着,依稀看清是萧悲迟,他披着风氅,白发散在肩头,似乎是已经歇下了。
“我……”
她张了张口,还没说什么,又一道炸雷劈下,独孤遥身子一颤,泪水终于涌了出来。
她不顾一切地抱住萧悲迟,把脸藏在他的怀中,身体剧烈颤抖着:“我害怕,萧悲迟,我害怕。”
“没事了,遥遥,不怕。”萧悲迟的声音很轻,他慢慢拍着小姑娘单薄消瘦的后背,“我在这里。”
“你别走,”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,“别走,求你了。”
“我不走。”萧悲迟轻声回答,独孤遥说一遍,他就不厌其烦地回应一遍,“我在这里。”
独孤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睡过去的,雨声淅淅沥沥,朦胧间她似乎把萧悲迟也一把拉倒在身边。
萧悲迟病得没力气,根本挣脱不开,很无奈,只能温声哄她,“遥遥,松开手。”
松手你就走了。独孤遥想。她又动了动,将一把久病的弱骨拘在怀中,小声说:“陪陪我。”
第二天独孤遥一睁开眼,就看见自己像个螃蟹似的挂在萧悲迟身上。
萧悲迟一手抱着她,另一只手揽着阿衍,头微侧向独孤遥,胸口缓慢地起伏着,还没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