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辽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独孤衍,“阿衍很想要爹爹,他今天问我封疆是谁,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。”
喉咙骤然紧了一下,独孤遥合上眼又睁开,“他死了,就这么简单,人都是会死的。”
独孤辽一怔,抬头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。
“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。”他迟疑着开口,说得很慢,每个字都在斟酌,“但封疆是个好父亲。他明里不说,可是你的家书就一直放在书案上,上面压着他给阿衍做的羊拐骨,摩挲得发亮。”
独孤遥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,她强忍住胸口沉甸甸的憋闷感,又重复了一遍:
“可是他已经死了。”
“是,所以阿衍本应有个好父亲的,你也应该有一个好夫君。”独孤辽说,“我不在乎这个人的身份,我只要他不辜负你们母子。”
“我——”
独孤遥本想说我不需要,可是电光火石之间,她眼前骤然闪过今天下午跪在她面前的沉戈,那双满是担忧的琉璃色眸子,还有他抱着阿衍时温柔耐心的模样。
她说不下去了,只能匆匆改口:“我知道了。”
独孤辽见状,叹了口气,换了个话题:“如今三国鼎立,必然要结盟,钦察已经有了行动,察合台也不会太慢,这段时间便又有的忙了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独孤遥还在想沉戈,慢半拍才接上话,“察合台的新可汗萧悲迟,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
独孤辽眉间的沟壑更深了。
“在萧悲隼死之前,一点都没听到过他的风声,这才是最可怕的。”他说,“四年前在我北疆时,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察合台还有这么精彩的人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