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则,怎么会下意识依赖他,舍不得他离开,又担心他会受伤。似乎有那么多话想和他说,可是抱着他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,千言万语,到最后只是一句:
“我和阿衍等王上回家。”
到底还是要走的,他是一国总将,万万百姓的生死存亡在此一役,不能被儿女情长困住。封疆低低应了一声,把她眼角的泪痕拭去,许诺道,“等我回家。”
这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,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,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这里依偎着温存说话。
很多年后,独孤遥回想起这一天,才发现许多事情其实都已经冥冥注定。只是那时候她太年轻,什么都不懂,什么都不怕,爱恨纯粹,以为这样就能过完一生。
封疆用过早膳就走了,只是身体状况并不太好,甚至没能挂甲,那些保护性命的金属对于他来说已经过于沉重了。
独孤遥担心得又要哭出来,封疆却不在意,摘下手套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,“迎着风掉眼泪,容易腹痛。”
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。她抬起朦胧的泪眼,封疆已经转身上马,苍蓝色的眸子又深深看了她一眼,跃马扬鞭,率兵向西奔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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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孤遥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,在王府深居简出,满心思只有封疆和阿衍。
前线鲜少有消息,有也是报喜不报忧。独孤遥知道封疆的考虑,便也不多去过问,说到底,有消息就比没有强。
如今她喜欢在书房的罗汉榻上做女红,封疆的护腕,阿衍的罩衣,绣上襄王府的狼毒家徽,针脚细密,思绪全都密密缝在衣服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