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醒来,独孤遥根本不记得自己和封疆说了什么梦话。
可是从那日之后,封疆回来的时辰却早了很多,每天晚上都会陪她用晚膳。
一直到六月十七,禁卫军阅兵,封疆难得没有按时回府,留在军营处理军务。亲卫到府上回禀说,王上政务缠身,王妃不必等晚膳了。
独孤遥嘴上答应着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几分空落落的。
孤零零用过晚膳,这种感觉愈发明显起来,平日这时候,封疆去书房批折子,她就拿着话本子坐在他身边的软榻上看,也不觉得无趣。
偶尔看得腻烦了,封疆便会招手让她来近前,陪她画一会儿画。独孤遥不会画画,却对瓷盘里那些缤纷多彩的颜料兴致盎然,封疆勾勒线条,她就坐在他怀中上色。
那时,他们离得很近,近至可以嗅到他身上霸道凛冽的龙涎香气。封疆依旧寡言少语,神色也仍是淡淡的,可是他一举一动都温柔无比,握住独孤遥柔荑的大手那么轻,像是呵护易碎的瓷器。
她一瞬间有些恍惚,突然很想问问他,当初是否也是如此抱着“遥遥”,在西窗下细细描摹身边的一景一物。
但也只是想想罢了。
今晚封疆不在,她漫无目的在王府闲逛,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书房。侍立在门口的侍亲卫并未阻拦,恭敬地低头行礼,为她推开了门。
昨夜未看完的那本书还在放在软榻上,上头压着封疆的象牙描金镂空镇纸,是她昨天要走随手把玩的。独孤遥默默把镇纸放回封疆的书案上,刚想转身回去,却生生停住脚步。
有声音。
桌子下面似乎有什么机关。
她看了一会儿,到底是转过身回到软榻上,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