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上房丫头喜鹊走来说道:“老爷问这边怎么了,没事叫歇了吧,明儿一早叫少爷过去问话。”
文权和菊芳闻听都不做声。春燕拉着喜鹊出去,嘀咕了几句,喜鹊走了。奶娘把孩子哄住不哭。文权板着脸,狠呆呆往床里扯出一副铺盖,抱着,到下屋跟进宝挤着睡去了。菊芳哭了一会儿,自觉没意思,春燕劝着洗了脸,也歇了。
次日都起得迟,文权嘟着嘴,菊芳眼睛肿得桃子似的,两个谁也不搭理谁,一起过来上房请安。礼毕,陆婶打发媳妇回房,自己也走开了,只留下廷玺和儿子。
廷玺问:“昨天到底是怎么了?大半夜叫叫吵吵的,不像话!”
文权站那儿不言语。蓦地跪下,说:“爹,我要休妻!”
廷玺将眉一耸,斥道:“胡说!休妻是小事么?哪有拌几句嘴就要休妻的。”叫他起来。文权站起来,兀自气哼哼的,将昨日在丈人家的事,如此这般告诉了一遍。
廷玺皱眉道:“这冯家的家风确是不好,你也不用理他,自己的媳妇却要管好,你娘说,你这媳妇心眼儿不坏,只是不懂事,你要多教教她,一味吵闹有什么用?”又安慰几句,叫他回房去了。
话休絮烦,只说初六这日上午,阴云密布,稀稀落落飘下几点雪花来。陆玄因约了两个弟弟聚会,告诉母亲一声,手里掂着一瓶酒,又叫来福提了两屉家里做的肉馅蒸饺儿,出门往盼盼处去。
一出门口,只见廷玺也去人家赴会,上马带小厮才走了,文权还站在门口张望。
陆玄道:“小二去踢球了,一会儿就来。要么你跟我一块过去吧?”文权笑应道:“大哥先走吧,我屋里还有点事,一会儿我和二弟一起去。”陆玄便去了。
文权转身回屋。菊芳将他年前新做的枣红色纻丝袄子拿了出来,问:“穿这件去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