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时候也零零散散学过几个乐器,但都不精通,这三个月专学古琴,原以为先生的技艺已足够让人惊叹,如雨中翻飞蝶舞,谁想竟还有这般精妙的水平。
人说诗文造境,他竟然能用乐曲编织幻境。
贺灵惊讶得没了表情,黄诗云见状:“怎么样,可喜欢?”
贺灵摇头:“我说喜欢是有点玷污这曲子了,能听到已经是我十分荣幸了。”
帘后的人声音带笑:“小姐谬赞了。”
“他最擅长的还是二十七弦瑶琴,技艺一流,情感丰沛,放眼当时,没有能同他争先的,你可要看看。”
贺灵心动,方才的慌张被乐曲打得烟消云散:“可以么,会不会太辛苦了,方才那一首应当挺耗费心力的。”
黄诗云一愣,同盛晴交换了眼神,两人均摇了摇头。
“你能付得起价钱,有什么不可的。”盛晴直言道,“言却极少出面,今日有机会,自然要过个瘾。”
贺灵并不看她:“言公子方便么?”
“贵人相邀,言却不敢推辞。”
黄诗云拍了拍手,便有人将桌椅摆在中间,帘后的人斜抱着把琴,缓步而出。
他一身青翠色广袖对襟儒服,衣料轻盈地裹在他身上,身量修长,看着很是清瘦,可也没什么羸弱的姿态。
满头乌发只一半用根玉簪绾着,一半如瀑般散在身后,面部轮廓虽柔和却不显女气。
他步履柔得似乎踩在棉花上,不疾不徐,不大不小,刚刚好的设计。
言却放下琴,动作有些慢,给温柔留够了时间,缓缓落座,他这才抬眸,抬眸的动作也缓缓的,最后定定地落在贺灵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