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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看了眼晃动的灯火,眉间褶皱被压深几许:“如今不是去殊州的好时机。”

半跪的人没有回话,皇帝沉沉叹了口气。

他是看着裴远章长大的,当然也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。

十一年前,他父亲便是在殊州魏台山出的事,这孩子虽然面上从不表露,却没有一刻放弃去调查当年的事。

小小的卖官一案,牵扯到殊州,又涉及当年,他追寻十几年,这孩子哪里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。

只是而今处处不稳当,边境侵扰,匪患频仍,皇室命案……哪里不是用人的地方。

太子还未长成,而他又还能撑多少年月?

自然该把紧要的都处理了,像殊州这件小事,裴远章再等等也不迟。

但他劝不住这个孩子。

“容朕再想想。”

“臣多谢陛下。”

皇帝摆了摆手,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
裴远章闻言退下。

内侍见皇帝皱起眉头,忙上前伺候,帮皇帝揉按穴位。

“皇城怕是又要不安稳起来了。”

皇帝冷笑:“皇城何曾平稳过,哪里不是暗流涌动,随时瞅准机会发难。”

“那裴世子之请,陛下有何定夺。”

皇帝不语,垂眸看着佛珠,随便拨弄两颗:“裴家这些年不容易。”

内侍心中有了计较,笑道:“多亏陛下照拂。”

“是裴家这孩子自己有能耐,朕帮上了什么?”他顿了顿,“如今这孩子想做的,朕不是也欲阻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