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多年主仆一场,宁婉霜就是再怨康玉斌,也是不愿见他就这般妄赔了性命。

康玉斌感激涕零,叩谢宁婉霜恩德,

而宁婉霜则不予理会,自经入了烟雨楼。

锦悦被奉在金丝楠木棺椁中,静静地睡着,

就如同无数个稀疏平常的夜晚一样,只是而今,无论宁婉霜怎么唤她,她也是不会醒过来了。

“锦悦瞧,这是阿娘给你买的新衣裳,好看吗?”

“阿娘就知道你会喜欢,来,阿娘给你换上好不好?”

她不再流泪了,

而是笑着与锦悦闲话,宛如女儿还会给予她回应一般。

在流玥的帮助下,宁婉霜缓缓褪去孩子身上死气沉沉的寿衣,仔细将那身赤色芍药的衣裳给孩子换上,

却此时,她不经意地一瞥,忽而看见孩子的大腿根部,显现出了一片奇怪的淤痕。

那淤痕成片,颜色本该不明显,

但因着锦悦皮肤本就白皙,身死后更是一片苍白,所以才显得格外突兀。

且那位置,也不像是从高处摔落时会伤着的。

细瞧之下,宁婉霜发现在淤痕之间,还有一极小的结痂小孔,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一般。

她越想越觉得古怪,

于是在回宫后,立马以身体不适为由,召了张院判来永和宫。

于张院判诊脉时,她字句不提锦悦,只将她所看见的情况详细与张院判描述了一番。

张院判听后便说:“依着娘娘所言,那淤痕和伤处,极像是因着取血留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