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搀扶周氏坐下,用帕巾仔细替她擦拭唇角血渍,又倒了温水来让她服用润一润。
可周氏却是一口也不肯喝,语带哭腔继续道:
“老爷,妾身自知时日无多,也不是为了自已才要将蓉蓉留在京都。我一是不想让女儿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,二是若我来日走了,女儿又嫁入了宫中,那老爷日后可要怎么办?眼下只要安王肯迎娶蓉蓉,那么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,且蓉蓉也是对安王有情的”
她说着,冷不丁跪在了纳兰措面前,死死地扒着他的裤管,
“老爷!妾身从未求过您什么,但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,只当妾身是求您了,您一定要想想办法”
“夫人这是做什么?快起来!”
纳兰措忙将周氏搀扶起身,可她却咳血不止,昏厥于纳兰措怀中。
入夜,府医秘密为周氏问诊后,也是喟叹良多,
“老爷,夫人内耗许久,身子是虚亏透了。即便是小的拼尽一身医术,也保不过夫人熬过今年的中秋”
周氏的肺积之症,已经折磨她大半年了。
每每夜里就寝时,更是连呼吸都十分困难,有时憋得满脸红胀,纳兰措也只能无力看着,虽是心疼,但却束手无策。
如今周氏命不久矣,茹歌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,
纳兰措对月苦饮,纠结之际,倒是想出了一个不入流的法子。
既然萧景琰态度坚决,
那么他便只能在萧景珩身上,想想法子了。
若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,那萧景琰纵使有万般理由,也是无从推脱。
翌日,
早朝后,萧景珩入尚书房批阅奏折,昭华伴驾左右,细心为他研墨。
看着砚台中上好的徽墨漾起层层涟漪,昭华的思绪也不觉飘忽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