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昭听着窗外渐密的雨声,觉得有寒气从菱窗缝隙处透进来,催得人汗毛耸立,不觉拢紧了衣衫,
“惠嫔既然不甘心成为一枚棋子,她自然就有自已的谋算。姐姐想,她也是皇上的妃嫔,日后她若也有了皇上的孩子,便是有了夺嫡的资格。
所以无论如何,除掉皇后,对她都是有好处的。毕竟皇后的心思诡谲不易为人掌控,可贵妃却是个莽撞易糊弄的。倘若皇后彻底倒台,贵妃一人独大,皇上又容不得宁家,如此,这宫里头排在前头的人一个个都倒下了,才会有惠嫔粉墨登场的机会。”
“那可不成!”容悦忽而攥紧宋昭的手,满面忧思道:“若是皇后和贵妃都倒了,那这宫中唯有你是最得皇上爱重的宠妃。且承煜又是贵子,你们母子身份何等尊贵。贱人错了心思,只怕下一个要对付之人就会是你!”
后宫如同一棵枝叶繁茂错落复杂的参天大树,权力交叠便犹如一层密叶盖着一层,
等皇后和贵妃这两处遮蔽在宋昭头顶上的枝叶被风雨摧残凋落后,那直面雷雨之人,就唯有她了。
“惠嫔仰仗的是皇上现阶段对她的信任,可皇上对她的信任又能持续多久?”
宋昭讪笑着摇头,“咱们的皇上,除了自已,谁都不会信。”
容悦道:“那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,等着皇上失信于她?”
“自然不能。”宋昭沉下眸色,细细思忖了半晌,道:
“只是这事十分棘手,我一时也想不到个万全的法子。寻常的算计若落到惠嫔身上去,贸然出手,只怕会反噬自身。不过我今日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之人,起码也能消解她心中的几分顾虑,不叫她知道咱们已经开始疑心她。”
她轻拍着容悦的手背,以此宽慰,“此事还需从长计议,如今姐姐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。也希望姐姐日后要做什么事,总能提前知会我一声。彼此有商有量的,才不至于临时乱了阵脚。”
容悦颔首应下,“我明白,今日事不与你说,是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我以身犯险。可日后不会了。”
见容悦情绪稳定下来,今日她也实在折腾的辛苦,宋昭便嘱咐她好生歇下,安顿她躺下后便回自已住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