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眸色冷下去,声音寒如殿内奉着的冰,
“正因为他是朕的孩子,且还是朕的第一子,身上流淌着与朕一样的血,所以自他出生的这一刻起,在他肩上就得扛着国家兴安的重担!
你可知这件事若传出去,对启朝的影响会有多大?到时民间非议四起,敌国编排造谣,流言蜚语是最能轻易击垮一个强国的利刃!”
萧景珩指着啼哭不休的小皇子,冷漠的声音里夹杂了几不可闻的一份暖,
“朕何尝不知道这是朕的亲生骨肉?可为着一个注定养不活的皇子,便要闹得民间人心惶惶,甚至动摇国祚安稳?朕做不到!
朕必先是这天下人的君主,而后才是这孩子的父亲!”
萧景珩说话一贯漂亮,叫人挑不出错处来。
宋昭听罢,只觉句句在理,又感字字荒唐:
的确,皇帝的贵子是个蛇胎,这件事一旦传出去,必是闹得沸沸扬扬尘嚣甚上,也给了有异心之人一个可挑事的借口,总归是会在民间掀起一番风浪的。
而风浪起,最先遭殃的必然是百姓。
宋昭只能参悟这么多,剩下的都是帝王治国的心思,宋昭不得而知。
但想要国泰民安,难道就只有舍了这孩子这一个办法吗?
必然不是。
所以方才萧景珩言辞激烈所说种种,不过是他为了图自已心安的借口罢了。
此刻,
无论是为了维持在萧景珩面前善心的性子,还是出于对萧贵人母子的同情,宋昭都不能呆呆立着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