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过他?他算个什么东西?江承轻休妻另娶生下来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?”彭潦水明显情绪很差,已顾不上家教涵养。
江忘忧无言以对。
他二叔其实算江家成婚早的,十九岁便同彭潦水情投意合成了亲。可是直到战后他满二十三岁,彭潦水一直无所出。为了江家传承,江承轻与妻子商量纳妾一事,彭潦水一怒之下,让他写下一纸休书,便离开江家回到了彭家。
“江承轻以为他是什么身份,不过是个江家的旁支,我是哪里配不上他?你们江家本家死绝是我的错吗,他要承担传宗接代的任务,便要牺牲我?他背信弃诺,我们还有什么旧情可言!是他负我,是你们江家对不起我,我为何要放过他的孽种?”
吴顶天稍微安下心来,看来只是来了个算旧账的,他不在乎多等片刻。
江忘畴傻在当场,他并不知晓此事,从他出生至今,都无人说过,他父亲竟还有一位前妻。他脑子里一片浆糊,想起了自己的双生妹妹,也想起了比他们还要小近两岁的江忘心。
他从小得到的评价大体是愚笨憨直,言妹则是欢脱闹腾,可是怀空不太一样,他有些痴傻。此后他也没有其他弟弟妹妹了,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怀空的缘故。
这件事江忘忧是知道的,虽他没有一岁时的记忆,但祖母同他说起过彭家之事。
“对不起,是我们江家对不起您。”
彭潦水脸上滑过痛恨的泪水,她抬手擦掉:“当然是你们江家对不起我!江家要传宗接代,为何不让你早点成亲生子,如今你已过十六了吧?”
不管怎么说,江家为了家族传承,的确牺牲了这个女子一生的幸福,也不止是她,还包括二叔。若不是真心相爱,二叔怎会年少成婚,娶的还是彭家的嫡女。若不是倾心互许,彭潦水如何肯嫁,又何至于在丈夫要纳妾时,一怒之下彻底决裂。
爱之深则恨之切,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,便不会有如今痛彻心扉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