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众人都以为宋瑙把自己关在寝房中,为情垂泪之时,里头的人已换作椿杏,而本尊正坐在马车里,同豫怀稷自偏门出了园子,行驶在偷偷去往汶都的路上。

“只是叫你做场戏,拿本书撕一撕便好,怎么还真哭成这样?”

豫怀稷把帕子用温水打湿,轻轻擦去宋瑙脸上泪痕,怪心疼地看她哭得双眼红肿。

宋瑙温顺地仰起下巴,方便他擦拭:“一定要做得逼真些,吵得越凶,我们躲在院中不现身才越不可疑。”收拾干净后,她半躺在男人臂弯里,“哭鼻子是我的强项,看起来吓人,我其实用的是巧劲,不难受的。”

但她一出戏演下来,当真有点耗神,困意渐渐来袭,她脑中似真似幻地回放起遣走吴管事之后,豫怀稷同她说的一些话。

“不零不整的一个数,碰巧的可能性本身就很小。”

“而且,那时死的人里头,的确有两个幼童,十男十五女,全都吻合。”

他摇头道:“再多的,这姓吴的只是个园中管事,不会太清楚。”

宋瑙睡去前,马车外北风大作,她隐约又听见书房中,豫怀稷最后低喃的那句:“是时候去一回汶都,会一会那个卸任县令,顾邑之。”

汶都离渠州不算远,他们沿官道走了四天,在城中一家老字号客栈落脚。

据陆秋华掌握的情况,顾邑之请辞之后,在汶都当了一个教书先生,每天白日固定会去宁远学堂讲学,而他住的地方,距这间客栈不过五条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