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身旁恭敬地站着两个官员,他们一人拿着一本册子围着他,一边翻一边同晏温恭敬汇报着什么,晏温眉眼温和地耐心听他们说着,时不时应上一两句,那两个官员便急忙拿笔在册子上记下来。
他坐在那里,略微侧着身子,手肘搭在扶手上,姿态松弛,骨子里却莫名透着矜贵,仿佛天生就该是这样的上位者。
沈若怜远远看着他,忽然无法将此刻端方清隽的太子殿下,同昨夜那个一袭玄衣神色冷漠的男人看作一人。
恰在此时,其中一个官员不知说到了什么,指了指下首位置,晏温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抬起了头。
于是,隔着一整个太和广场和无数整齐摆放的绣花架子,男人的视线穿透清晨潮湿朦胧的灰蓝色薄雾,如有实质般沉沉落在了沈若怜脸上。
沈若怜步伐微乱,呼吸像是被他的目光掐住了一样,四周嘈杂的声音仿佛一瞬间全部消失,偌大的太和广场只剩下了她和他。
所幸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便面无表情地移开了。
没了他目光的压迫,她这才找回了呼吸的节奏,旁若无事般将视线在场中巡视了一圈,忽然瞧见了在东侧观看席上的裴词安。
而他似乎打从她出现就一直在看着她。
沈若怜的心再次被悬了起来,她没想到他会来,又想到方才与晏温对视那一眼自己的反常,不知裴词安看到多少,忙对他招了招手,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