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又过了片刻,那远去的脚步声忽然又朝着这边靠近了过来。
沈若怜浑身一震,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朝门口望去,就见方才已经愤而离开的晏温,又一次重新出现在了门口。
她有些意外,晏温从来不是那种做事犹豫不决之人,这次又为何会去而复返,难不成是怒意没发泄出来,又回来找她兴师问罪来了?
沈若怜的脸上写满局促不安。
然而她发现,他此刻看向她时,神态比方才要温和隐忍得多。
微风裹挟淡淡的海棠花香,鼓动着男人的衣摆,房中灯火晃了晃,最靠近门边的一盏被风吹熄,一缕青色烟丝蜿蜒直上。
空气中隐隐有一股焦灰味被风吹来。
晏温站在门外,沉眼盯着沈若怜看了片刻,抬步跨过门槛的时候,浅蓝色的蜀锦金丝滚边衣裳下摆在灯火的映照下微微泛着光。
之后他朝她款步走来,每走近一步,沈若怜便愈发能看清他眼中压抑着的浓墨重潮。
她吞了吞口水,无意识唤了声,“皇兄——”
“嗯。”
晏温在她面前站定,压下薄薄的眼皮,视线居高临下地锁着她,他高大的影子罩在她身上,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缠得她透不过气。
半晌,他开了口,语意不明地问,“倘若,孤允你回东宫呢?”
“什、什么?”
沈若怜猛地睁大眼睛,面上的局促全变成了震惊,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