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了饭,大管事提前到了。
他冒雨前来,衣襟都湿了大半,却丝毫不顾自己的狼狈,一来就跪了下去。
卫苍不在家,卫戟和谢知筠直接在前庭书房见的他。
大管家已经年过四十,因为整日在庄子上,看起来也有些苍老,他这样一跪,卫戟自然不许。
谢知筠丢给小钟一个眼神,让他扶大管家起身,让他坐下说话。
“小公爷,少夫人,原少夫人让小的明日再来,可小的查了查这两人的根底,还是坐不住了,这才提前赶来府上。”
外面电闪雷鸣,大雨瓢泼,谢知筠让他明日来,本来也是怕他路上出事,于是便安慰他:“你提前来反而是好事,查到了什么,都说说看。”
大管事用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水,然后才道:“那个彭二头,原是个流民。”
“两年前邺州战事平息,各地都需要人手,他跟同他兄长一路流落到庄子门口,说是要用工换口粮。”
“他长得还不错,人也机灵,而且他识得几个字,当时流民都没有身份,他们兄弟俩一穷二白,身上的身份文牒早就丢失了,所以我就收留了他们。”
战乱年代,这样的人不计其数。
根本就没办法详查身份。
谢知筠同卫戟对视一眼,两个人都心知肚明。
即便要防备,也是防备大齐和北凉口音的外乡人,邺州附近的本地人,一听口音就能听出来。
外地人不可能模仿的一模一样。
而且当年战乱的时候有不少府衙被烧毁,即便要费事去查身份文牒,也无处可查了。
谢知筠开口道:“我同他们说过话,他们都是本地口音,最远也是太兴或者淅川的,即便是大齐或北凉出身,没有十年八年练就不了这样的口音。”
大管家苦着脸说:“正是如此,我当时还特地同他们说了早年的事,他们也都能回答上来,一看便是本地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