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戟脚步微顿,他转头看向谢知筠。
谢知筠道:“若是他生活安逸,治下朝臣也都一心为北越,你说他为何要大费周章?”
“归根结底,还是为了权,为了钱,”谢知筠言辞犀利,“先帝好逸恶劳,每日酒池肉林,一点政事没做,反而生了三十几个皇子公主,如今虽然多数都被司马翎杀了,但也确实亏空了国库。”
“后来北越内乱,父亲趁势而起,一越分割了最富饶的八州,若是你,”谢知筠语气平静,“若是你好不容易杀了二十来个兄弟姐妹,才登上的皇位,你甘心吗?”
“好不容易当了皇帝,打开国库一看,里面一文银钱都没有,兵部要钱,要养士兵,总得保家卫国吧?这钱不能省。”
谢知筠说得很流畅,这都是她提前想好的。
卫戟听得非常认真。
“兵部的钱不能省,工部的亦然,一年到头,水利农耕都要补贴,不然明年的税收就收不上来。”
“还有吏部,全国上下那么多官员,不能白干活不拿俸,那谁愿意好好为国效力?”
“这里里外外,上上下下哪里都是钱。”
卫戟很快就跟上了她的思路,这是他跟父亲未曾想过的方向。
他们议论的结果,还是因为权力,司马翎肯定不愿意卫氏一直霸占八州,但这个时间选的有些过早。
司马翎觉得自己的皇位坐得稳固如山,才出此下策,但在外人看来,他这个龙椅才刚开始坐,还没坐热乎呢。
卫戟道:“今日在西郊大营商议,根据颍州的探子回报,最近司马翎很信任几个术士,父亲怀疑这几个是大齐的暗探,专门忽悠司马翎的。”
“司马翎并不傻,他未尝不知大齐右丞相是什么打算,但这又如何?他要的还是北越江山一统,要的还是坐拥权柄,与虎谋皮也不怕。”
谢知筠一针见血:“他自己从那么多兄弟中厮杀出来,所以就有些忘乎所以,觉得自己所向披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