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子已经结了, 父皇那里也回了话,蔺昭应该安分守己待在家里,大事化小再化了, 他不该招摇, 反倒来招惹他。
卞如玉不傻,很快找到症结——自己放蔺昭时, 忘提公道。
他胳膊撑着榻沿,下巴微抬,去窥魏婉,对上她久候的目光,瞬间读懂——她也想到了公道。
魏婉心道:蔺昭现在府门口负荆,周遭民众皆瞧见,一传十, 十传百,明日指不定满城皆知。卞如玉如若给蔺昭吃闭门羹, 不仅显得气量小, 落下乘, 还会衬托蔺昭高洁。
他应该把蔺昭请进来。
但涉及蔺昭, 她担心卞如玉又想七想八,拈酸吃醋,只能不开口。
卞如玉晲向殿门:“阿土,把他请进来。”
“喏。”阿土就要去府门口迎,卞如玉突然追问:“他肉袒面缚了么?”
“没有,仅身上背负荆条。”
“呵,那算什么负荆请罪。”卞如玉冷笑, 瞧见魏婉盯过来,立刻把双唇阖牢。
半晌, 寝殿内的过分安静令卞如玉不安,手撑着往左挪了一寸,凑近魏婉:“其实……我不是小气的人。”他撇撇嘴,“但婉婉,我心里就是不舒服。”
恨不得蔺昭永远在魏婉眼前消失。
魏婉没应声。
卞如玉抿唇,他要赶在蔺昭来之前从床榻移到轮椅上,有自知之明,不敢求助魏婉,手撑手扶,凭一己之力艰难挪动。
许是心神不安的缘故,人还没完全坐到轮椅上,左手却忽地撑空,眼看就要跌下地,魏婉及时出手扶住他。
她把他往轮椅上带,卞如玉“谢”字还未出口,魏婉腿不慎磕上轮椅,清脆一声,卞如玉声音急得从嗓子里蹦出来:“婉婉小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