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婉虽然好奇,但不会主动打听,目光最后选择停落在画具上。
阿土将卞如玉推至圈椅边,退了出去。
卞如玉抬手,谦谦含笑:“姑娘且请作画。”
魏婉福身,将阮琴放置好,随后才空手走向书桌。
善于观察的她第一眼便扫见书桌上堆着的两摞来往信件,折起的封口均有被拆过的痕迹,好些信封上标注“密”字。
魏婉本能心跳加速,但疑心是诈,面上自若,仿佛未睹,含笑侧首:“殿下想要幅什么样的画?”
她猜卞如玉必选水墨,只不知万里江山,千般奇景,会挑哪一处?
“姑娘这是让本王命题么?”卞如玉噙笑,看来第一只鸟落空了,没关系,还有第二只。
魏婉极小幅度地点了下脑袋,柔情绰态。
“那本王就不谦让了。”卞如玉没像之前那样客套,脑海中鬼使神差浮现方才假山上的魏婉,幽幽道,“就画‘若幻境所遇’。”
他出其不意,所求之景不在人间。魏婉先是一怔,但下一刹就有了思路,可用水墨的破墨技法作画,毫飞墨喷,离合惝恍,岂不就是幻境?
她不紧不慢从架上挑画具,卞如玉突然发问:“当世三大派,青绿、水墨、白描,姑娘最喜欢哪一派呢?”
魏婉抿了下唇,早想好的答案,应对如流:“画道之中,自然以水墨为上,肇自然之性,成造化之功。”
卞如玉眼神依旧深情,却流露出惋惜之色,缓缓摇头:“可惜不能事事与姑娘相同,”他盯紧魏婉,绝不放过接下来她吃瘪的表情,“本王更爱白描。”
“且请姑娘为本王画一幅白描。”
她这眼低手也低的走狗,连《雪霁图》都不识得,又怎可能全须全尾画完一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