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怕……翟府要变天了。
这个念头一起,虞维音担心的只有碧瓷跟陈重。
他们两人,跟着她从桐城不远千里来到陶城,又马不停蹄地一路赶来云阳,是她的体己人。
她不希望他们出任何事。
可她一入宫门深似海,连出宫都难,何心柔又不能时常进宫,她该怎么办才好?
虞维音在御园内不住踱步。
夏日幽长,日头繁盛,她在一株连翘树下冥思苦想。
秀眉微蹙,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也未在意,只盯着那淡蓝紫色下垂的花束,一阵神伤。
她颇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才发觉,自己即便是重活一世,也并非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。
当下所发生的一切,早已与记忆中有变。
她又从未进过宫,对宫中诸人的性情不能了如指掌,在这偌大宫闱间,除了隐忍受气,当真是憋屈不已。
被人掣肘到这个地步,她气得几欲呕血。
“殿下,太子今晨觐见今上,与今上在乾明殿对谈近两个时辰,过两日怕要联合大臣齐上奏折,您要及早抽身,不该与翟府郎君继续往来了。”
一道压低的苍老嗓音响起。
此时正值午中,酷暑难当,御园人烟罕至,寂静非常,只有聒噪的蝉鸣响彻一方。
那嗓音压低了,在空中便是一阵嗡响。
可虞维音满心沉思,独独听见了奏折、抽身与翟府几字,登时清醒了大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