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案桌旁,正执壶倒酒,见到他并无半分慌乱神色,一头蓬松的云鬓,衬着胭脂色点染的玉颊,比之绣屏上艳冠群芳的牡丹,更夺人心魂。
“夫人为何擅自落下喜帕,难道不知,喜帕该等着自家丈夫亲自揭下?”
清润如玉珠的嗓音,不知是不是多喝了几杯酒的缘故,听得竟有几分沙哑。
虞维音微愣,暗自捏了捏手指,敛了笑道:“夫君,你我心知肚明,又何必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?夫君还是好好想想,接下来需要妾身做什么吧。”
翟祯安觑着她毫不在意的模样,心里似被扎了根刺般不舒服,偏又难以反驳。
他不知心里那股不爽的感觉,因何而来,如今看着她一字一句跟自己谈合作、谈生意,只觉面前的女人太过冷静理智了些,她在邵漠面前,可不是这样的。
暗自压下这古怪的念头。
他冷笑一声,“你说得不错,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?只是,在爹娘面前,夫人还是要好好配合我才是。”
虞维音点头,恢复惯常的冷静姿态,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那好,我第一件要你做的事,便是从姜氏、卢氏、柳氏手中接过陶城织造府的所有事务。”
他说得冷静异常,一双眼眸似笑非笑地打量她,“夫人素来聪颖,应该能做好这件事吧?”
虞维音从徐莺珂嘴里,听过这三人的名字,是他诸多侧室中最疼宠的三位姨娘,除却琴棋书画,对刺绣也极为精通,现今暂时管理着织造府的事务。
“既然妾身是以正妻的身份嫁入翟府,自然该协助夫君打理好织造府的事务。”
只是,原本那三位姨娘管得好好儿的,她突然插上一脚,人家岂会甘愿拱手让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