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维音笑道:“杳香,我发觉你是越来越聪慧了,刚才那一番话,你张口就来,也不怕爹命阳明道士来一问究竟?”
杳香挠挠头,“奴婢……奴婢也是一时着急,怕老爷责咎于小姐。即便老爷要唤阳明道士来询问,奴婢也不怕,我听闻道士今日已云游四海去了,没个三年五载怕是回不来,老爷从何去寻他?”
“你这鬼丫头,倒是盘算得不错。”
虞维音啜饮着姜汤,低声道。
“那日为帮你解惑,我让邵漠去寻了阳明道士,才做出五帝钱这个局。但道观中人,向来不问红尘是非,自那日后,他已闭门谢客,不再见任何香客。也是爹如此无心纠缠此事,若是有心,我们哪儿瞒得过他?”
叹一口气。
“也是我今日未曾思量,着了红衫,才给那梁氏抓了把柄,往后你我都要注意了。”
杳香点头,主仆二人无话,在窗前看了半晌雨景,各怀心事。
因赵氏父母无力摆设殡葬等事,虞颂便将女儿女婿的尸首从赵宅领回,待入殓后,在虞府大设丧事。
桐城内大多与虞府有交集的府邸,均往来吊唁致奠,哭诵如仪。
灵堂内,幔帐飘飞。
厅堂正中,设一幅遮蔽灵柩的白布云头大帐幔,幔前摆有灵桌,桌上供奉灵牌、供品,桌前陈列香筒、香炉。
白烛燃烧,闪烁微光。
虞维音亦着素服,在灵堂烧纸,脸上红疹虽已痊愈,仍戴着素色面纱。
杳香跟在她身侧,与她一同燃香、烧纸钱。
主仆二人面色平静,并不似梁氏那般嚎啕痛哭,捶胸顿足,只淡淡垂眸盯着铜炉内燃着的火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