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道,尽管中了秀才,能免除徭役,且有一定津贴补助,但那点银钱,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。
家中老父老母,白发苍苍,孱孱病体,都指望着他要出人头地,光耀门楣。
继续科举准备的时间太长,他又不是廪生,要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,着实有难度。
再者,爹娘还能等得起么?
亦或是,还能再等几年?
老来得子生下他,家徒四壁,吃的是清汤寡粥,虽然有个做姨娘的姑母,但那是祖父母领养的孩子,远了好几层,终究不是亲的。
要不是梁氏偶然回乡被他会见,他又在虞楚恬面前大献殷勤,恐怕还不能得她们的脸面。
赵吾善恍然记起。
那一次梁氏领着女儿回乡,是如何十里红妆,鞭炮齐鸣,连他中了秀才也未有那般风光。
尽管姑父没有陪她同回,可她衣着锦衣裘服,耳戴明月珰,通体上下缀着华贵的饰品,连跟随的奴仆亦是华服加身。
而跟在梁氏身旁的虞楚恬呢?
她披一袭白狐裘衣,穿天蓝折枝花纹长裙,逶迤拖地,行走间,便有两三个侍婢为她躬身捧着裙摆。
那样的气派,澧县何人能有?
即便是县官,也难以像她们这般富贵加身,显财露气吧?
自那时起,他便决定要出人头地,要荣华富贵。
目光再度落向虞维音身上,文弱苍白的一张脸,竟奇异地涌现出热烈的红晕。
他紧紧盯着女子的美目,几乎是恳求地道:“音音!我这就去抓鱼!为了你,我什么都愿意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