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我片刻。”
虞维音思索一番,换了件外衫,又蒙了一层面纱,才启门而出。
两人行至寺庙中人迹罕至的竹林,确定四周无人,邵漠才轻声道:“小姐所料不假,漠守了一夜,至亥时一刻,二小姐房中的丫鬟出了门,直往庖屋而去。
“那丫鬟在其中一桶粥内,下了砒霜。”
虽然已料到她要做什么,虞维音心口仍是一沉。
上辈子,那砒霜可是害死了十来个流民,众人忿忿不平,定要将她押送进衙,是父亲花了近万两银子,才打通关系,将她死保下来。
“她在木桶边缘用朱砂做了记号,想必明日,那桶粥必定会由小姐来施。”
邵漠声音低沉,与平日无异,可他心底却隐斥着一股愤然。
这便是富家小姐的游戏么?为了所谓的输赢,竟要置流民的性命于不顾。
黑暗中,他虽瞧不清虞维音的表情,却猜想,她恐怕在冷笑吧?
如今已被她识破庶妹的招数,她明日想必会选另一只木桶。
虞维音心中涌过一阵苍茫的凉意,纤瘦的手指紧紧蜷握,上辈子,那十几个人,便是这么莫名其妙丢了性命。
他们死之前,是否有恨,是否能像她这般幸运重活一世?
虞维音暗叹口气,眸中涌现一层水雾,幸在黑暗中,并不会被人瞧见,她低声道:“邵漠,伸出手来。”
邵漠不知缘由,照做,很快,一只微凉的手触上他,在他掌心上放下一包东西。
轻快地一碰,如蝴蝶停栖片刻,又振翅而飞,那些微的痒,在他手心如涟漪一圈圈荡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