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颅滚落至她脚下,目光还在死死盯着她。
她想他大概恨死她了。
她想若是有来世,他肯定要百般折磨她。
可惜怎么会有来世呢。
没有人敢为周予知求情,除了宋成玉。
她问他是不是仗着皇太女父亲的身份,才敢这样忤逆她。
他跪在金銮殿,脊骨挺直,指责她:“陛下不该残害忠良,战士无辜,百姓无辜。”
她听不出他的心痛关切担忧。
她只知道她最厌恶忤逆她的人。
当朝宰相又如何,小璟的父亲又如何,她不会手软。
她让人打断了他的膝骨,让他去游街,乞讨,一日日跪在街边反省。
当年清风明月的状元郎,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寂静无声的冬夜,瘦骨嶙峋,据说临死前手中紧握着的是一株盛开的红梅。
她知道后没什么反应。
只是对谢幸川说:“还是你最听话。”
这些年她最喜欢的就是谢幸川和沈照寒。
无论她做什么决定,他们都不会阻拦她,甚至无一例外的支持她。
他穿着长裙,挽着云鬓,仙子般的模样,与当年的花魁几乎没什么区别。
此时早已稳坐江山的她却陡然生出一丝羞意。
她羞耻于她曾给谢幸川做过婢女,羞耻于她靠着裙带关系一路向上的过往。
这怎么能行呢。
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女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