鞭子已经染上了猩红的血。
宋成玉手撑着地面,才不至于狼狈地倒下去,他并非习武之人,相反对于疼痛格外敏感,这几鞭子下去脊背处处都是黏腻的血,还有愈来愈深切的疼,汗水沁入伤口又是一阵热辣辣的疼。
他不可避免想到得知牧晏死讯的时候,当时他特意告了病假未去参加封后典礼,而是与几位门客商议赋税之事。
当时二十七声丧钟结束,他听到门客惊慌地唤他,他堪堪回过神来,才发现手中的茶杯早已溢满,而茶壶里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争先恐后地浇在手背上,他若无其事地将茶壶茶杯搁置在桌面,面无表情道:“继续说吧,刚才说到哪了。”
二十七声丧钟,大丧之音。
在场的人没人再敢说话。
宋成玉的手背当晚就起了许多血泡,他任由大夫将那些血泡一个个挑掉,明明对疼痛很是敏感,但那日他却没有感到一点疼。
手背上的烫伤好的很快,连一些疤痕都没留,身体上的的伤可以痊愈,但有些地方的伤至今还在腐烂流脓,汨汨地淌着黑血。
”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那女人进门的,早知今日我当时也不会心软允许你及冠至今还未成亲,我就该强行给你娶亲,也不会让你如今做出这般胆大包天的祸事!我含辛茹苦教导你,把你养育成人,不是让你毁了宋家的清名和风骨的!你让我如何对你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父亲教待,在他心里宋晏可是他的亲生女儿!“宋老夫人大喊道。
“我这一身风骨从一开始……便是没有的。”宋成玉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,但还是用尽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一句,嗓音像是破旧的风箱,沙哑得不像是他的声音。
若他真有风骨,他也不会觊觎君主的女人这么多年……像是阴沟里的怪物,明明嫉妒着憎恨着沈照寒,却为了从他口中探听她的只言片语,强行忍耐着维持着忠臣挚友的假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