苻琰看她,是个极贤惠的小妇人,一心为着自己的夫君,心里眼里也只有夫君。
在这一方小破院子里,再无东宫的那些人伦礼节, 也不必顾虑诸多旁人言语,更不会介意将来会进东宫的那些女人。
他们如同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庶民夫妻,言语行止皆有举案齐眉的缠绵情深之态。
这一刻, 苻琰短暂的想过,如果他不做这太子, 仅是一庶民, 兴许崔姣就真的能做他的妻子了。
他想着若有个崔姣这样的小妻子,家中一定井然有序,欢笑声不止,不会像在冷肃深宫里,他看不见有人对他笑,也看不见有人一心扑在他身上,人人都戴上了面具, 面具戴的太久,连怎么拿下来都不知道。
所以崔姣才可贵。
可是崔姣做不成他的妻子, 东宫的太子妃遴选,向来选出的都是士族贵女,要在朝堂中对太子有助力。
崔姣够不上这个位置。
不过也无甚紧要,她先做他的承徽,若她兄长能在春闱争口气中进士,他再提一提她的位份,她虽然做不成太子妃,但良娣是做得的,他们拜过天地,入过洞房,是天地祖宗都承认的夫妻。
虽在名分上缺失,但他心里只认她是自己的妻子。
崔姣轻柔问他,“殿下有给妾带避子汤药么?”
她其实也能去找草堂大夫买避子汤药,但民间多是偏方,草堂大夫也可能医术不精,开的药也不知会不会伤身,她以前在崔氏,就听下人说过,为防崔大郎房里的侍妾怀孕,也都给她们喝避子药,那药是草堂大夫开的,药性凶猛,侍妾喝了后,再也无法生育,还落得大大小小的病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