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祁令瞻叫他伸出左手,黑沉沉的檀木戒尺敲在他掌心里,不留情面,不许他动也不许他躲,整整打了十下。
见李遂委屈地泪花在眼里打转,祁令瞻声音微寒:“堂堂天子,不许哭。”
他手腕有伤,这十下收着力道,远远说不上疼,李遂所遭受的痛感甚至不如他因反震而感受到的疼痛,更比不上照微幼时挨过的力道。
但照微很少哭。愿意认罚就道歉,不愿认罚就辩理,断不会被人抓了现行还别扭着拉不下脸面。
祁令瞻将李遂交上来的课业还给他,说:“请陛下重新抄写两遍,并将文章熟练记诵,五天之后我会检查。”
李遂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睛,讷讷点头,“知道了。”
回到福宁宫东殿后,李遂将请沈怀书代笔却被太傅发觉的事告诉了王化吉。
王化吉心里转了几转,面上作出一副心疼他的模样,亲自给他涂了药膏,叹气说道:“沈怀书的父亲沈云章刚升任了户部尚书,是太傅手底下一条好狗,这件事必然是沈怀书向太傅告的密。”
李遂不解:“虽说是朕命令沈怀书帮朕抄写,可他告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?”
“当然是为了讨太傅和太后娘娘的欢心!”
王化吉趁机向他灌输道:“太后娘娘如今禀理朝政,借的是陛下您的权力,您越长越大,太后娘娘却未必想把权力还给您,所以她更喜欢那些只对她忠心而不对陛下忠心的臣子。沈云章父子是借这件事向太后娘娘示好,娘娘就会重用他们,至于像老奴这种只为陛下着想的人,是很不讨太后娘娘欢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