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覆着鸦色手衣的手拢在她轻颤的肩头,祁令瞻的声音低沉徐缓,唇齿间仿佛含着冰雪。
他说:“我时常告诫你,要适可而止,知进退。我不让你做的事,不允你去的地方,你该听在心里,否则如眼下这般,真是半分周折的余地都没有了。”
照微僵立在原地,许久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话,“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”
“你不明白,还是不敢明白?”
祁令瞻将画纱灯扶正,举高照亮这间方寸之地,让她抬头往四周看。
照微这才惊觉,除了正对着密室门的这幅画之外,四周墙上还挂着许多裱好的字轴。
有她仿他的字摹成的习作,还有他自己的字轴,上书“道心惟微”。
惟微……是哪个微?
如同坠入幽暗的梦境里,耳畔轰然,脑中昏昏,就连脚下也是轻飘飘的,仿佛随时会塌陷。照微尖利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,努力克制着心中澎湃混乱的情感,转头望向祁令瞻。
他确实是刚沐浴完,身上松松披着一件素白鹤氅,被发间的水痕洇出层层霜花,贴在他颀长的身上,显出几分伶仃的冷寂。
他的脸色,在青丝的映衬下莹白如玉,而他沉如积雨黑云的双眸,也愈发令人心神俱颤。
他向她迈了一步,照微下意识喊了一声:“哥哥!”
祁令瞻垂目浅笑,轻声道:“今夜宴席上,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么?”
“所以你就故意做这些东西,来讽刺我,奚落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