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微咬住泛白的嘴唇,紧张不安地盯着祁令瞻,见他神情似探询,虽隐有不悦,却并无惊怒之色。
那她应该没有将那荒诞的梦胡言乱语出来。
“嗯,我……没什么,梦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记不清了。”
祁令瞻垂落袖中的手慢慢握紧,声音和若春风,似在安抚她,“总该记得梦见了谁,若不是活灵活现,怎能把你吓成这样……一身冷汗。”
照微接过他递来的帕子,轻轻擦拭额头。
确实是一身冷汗,一半是梦里吓得,一半是被他吓的,叫秋风一吹,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泛凉。
她不敢回想,更不敢实话实说。
梦里的人可以遵从本心无所顾忌,可如今坐在她面前的毕竟是她兄长,他们之间有兄妹之伦、君臣之别。
照微心中默默道,他本就不喜欢她这般为所欲为的性子,若被他知晓自己更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,岂不是要从此恨死她?
她又有何颜面再与他共处。
见她低头不语,祁令瞻又问了一句:“想起来了吗?”
他的耐心也快要耗用尽了。
我喜欢你的……你别走,抱抱我……
她在梦里究竟见到了谁,能教她这样矜傲的人,说出如此直白恳切的央求。
照微的目光落在跌落地面的那本《六韬》上。
她弯腰拾起那本书,定了定心神,开始胡扯道:“没什么,就是看书看得入了迷,想起薛录事讲《文韬》卷时说的亡国之象,竟然梦见了,故而有些后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