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分析道:“源清流清,君正臣正,此事的关键在皇上,他若不能真正意识到此事的错处,你杀多少个王化吉也无济于事。眼下的当务之急,是如何矫正天子。”
照微沉吟片刻,问他:“兄长指的是选任新太傅的事?”
祁令瞻点点头,“正是。”
照微说:“此事我本打算等薛序邻从钱塘回来……”
“你想推他做太傅,姚党不会同意的,何况,”祁令瞻神情冷淡,指着桌上那话本子对她说,“薛序邻给皇上讲了这么久的经筵,皇上又听进去了多少?你想抬举薛序邻,有许多其他的办法,哪怕是让他值宿宫中待召,也胜过拿教谕天子一事为他作筏。”
这话照微却听不明白了,“什么叫为薛序邻作筏?兄长的意思是,陛下有今日之举,乃是本宫抬举薛序邻之故?”
祁令瞻道:“我并无此意。”
照微端坐钿花圈椅中,冷然不语,嘴角紧紧绷着,因无奈与气极之故,眼尾浅浅泛红。
这是心中委屈,却又僵着不肯对人言的表现。
见此,祁令瞻心中叹息,缓步走到她身后,掌心轻轻落在她肩头。
隔着手衣和一层质地柔软的蜀锦,彼此皆出于私心,悄悄感知着对方的温度。
最终是祁令瞻先泄了气,低声说道:“你若真非他不可,此事也不是万不可行,只是要从长计议。否则你贸然将他推到极高处,虽是出于爱重之心,却容易登高跌重,落入姚党的攻讦。只是你……真的非他不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