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么,母亲也说像我。”
听他这么说,照微语气微微扬起,又问他:“既然来送行,怎么不与母亲和舅舅见一面?母亲方才还提到你,说天气渐冷,让我监督你养好手上的伤。”
祁令瞻说:“话别匆匆,我就不必耽误时辰了,平白扫兴。”
此话颇有自苦之意,照微听了,心中并不好受,与他说:“早晨风冷,兄长上来说话吧。”
这架四望车比她平时乘坐的御舆规格要小许多,仍容得下四五个成人环坐,正中小案上摆着一盘紫莹莹的葡萄。
祁令瞻坐在照微对面,两人各怀心事,一时竟有些沉默。
如此尴尬的场景,让照微想到了几年前,她从回龙寺入宫见窈宁姐姐,与祁令瞻同乘一车回府的时候。
那时他尚能板着脸教训她,她在姐姐和母亲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,回府时要挨一顿戒尺。如今的处境已大不同,他见了她,只有恭敬执礼,再没有半分从前教训妹妹的气焰。
思及此,照微感慨人事多变之余不免暗暗觉得畅然,抬手从盘中摘下一颗葡萄,慢条斯理地剥掉葡萄皮,将青润的果肉衔入口中。
但她一时忘了自己唇下生了疮,最碰不得这等酸凉的食物,葡萄汁洒在疮口,疼得她倒抽了几口凉气。
“是这葡萄太酸了?”祁令瞻问。
照微蹙眉摇头,忍过劲儿后方说道:“是我近来火气郁积,嘴里长了个疮,已经好几天没法儿好好吃饭了。”
说着将嘴唇往下按,露出了米粒大小的疮口给他看。
红唇如朱,白齿如银,祁令瞻只瞥了一眼,垂目说:“倒是没影响你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