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他尚是侯府世子,在西州军中担任指挥使。
徐北海回青城老家成亲,半年后,将怀孕的新婚妻子一同带到了西州。
同袍们打趣嫂夫人管得严,笑他是个耙耳朵,又艳羡容氏貌美能干,自从她将布匹生意做到西州,在城里置办下宅院,徐北海的日子快活得像神仙,连他们这些熟识的兄弟也跟着沾光,酒肉不断,还时常给他们裁松江棉布做的新衣服。
祁仲沂生长在侯府,不为珍馐美衣动心,但每次听说容汀兰来军营,他心中就会倏然游过一丝期待和紧张,越不去想,越是情难自抑。
容汀兰怀着身孕,生意上的事需要有人帮衬,偏偏徐北海是团练使,管着西州军的调度和操练,脱不开身,于是常常请祁仲沂去帮忙。
祁仲沂懂北金语,陪容汀兰与北金的商人谈生意时,对方将他误认成容掌柜的丈夫,他私心作祟,竟没有出言解释。
但他不知道容汀兰学北金语很快,已经能辨认出一些常用的话语的意思。她当场什么也没说,回去后却与徐北海提起他,问:“听说小侯爷的亡妻已经去世满一年,永平侯府这样的人家,竟然没有给他续弦的意思?”
徐北海说:“澹之脾气固执,他若瞧不上,侯爷和侯夫人聘回个仙女也没辙。”
容汀兰沉吟片刻,说:“你们整日在军营中厮混,去哪里瞧姑娘?若是小侯爷不嫌弃,我倒可以先帮他掌掌眼。”
徐北海点头,“我改天问问他。”
这番对话传进了祁仲沂耳中,他那样聪明的人,如何听不出容汀兰的言外之意。